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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第四章老叫花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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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宝望着眼前的洞口深吸了一口气,既然到了这里,就算里面是黄泉地狱也要去看一看。

    待钻进里面,他才发现这是一个地道,里面并不黑暗,相反的是每隔几米就能看到一颗发光的小星星,可朦朦胧胧看到洞里情形。

    天啊,这是啥地方啊?有没有宝贝?俺会不会一下子就发财了?大宝心头狂跳,继续往前走着。

    走出七八步,一股浓浓的香味直飘过来。转过一个弯,他赫然看见一道身影正自盘坐着,乍着胆子走近一瞧,饶是大宝胆大也吓得“妈呀”一声尖叫。

    面前是一个蓬头垢面之人,须发皆白,脸上褶皱比老树皮还要多,一双眼浑浊无光,舌头吐在外面长长的。在其身边,一个破铁锅里正煮着一个硕大的猪头,散发出阵阵扑鼻的香气。

    看到猪头,大宝一点也不害怕了。管你是人是鬼,老子先吃了猪头再说。

    旁边有刀,大宝也不客气,抓起刀来就割下一大块来,也不管烫不烫嘴就往嘴里塞。

    “呀,好烫!”大宝嘴巴稀溜溜地大吃起来。

    大宝吃了一块,好香,伸手又割了一大块,吃的是满嘴流油。

    “小兔崽子,胆子真够大的,少吃点,那都是我的!”那怪人不再装死,而是伸手就抢过刀来割下猪嘴啃吃起来。

    两人也不相让,只顾各自低头吃着猪头,功夫不大就吃的只剩下了几块骨头。

    大宝打着饱嗝,摸了摸撑得滚圆的小肚皮,“真好吃!”

    “你这小孩干什么的?”怪人翻着怪眼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又是干啥的?”大宝把腰一插反声问道。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,肯定不是村里人,这是自家地盘,他当然不怕。

    两人大眼瞪小眼,好像两个要打架的公鸡。

    大宝估计,眼前这家伙肯定是不知从哪儿来的叫花子,躲在破庙里,偷吃人们的贡品。之前他就藏在里面,等人们走后就偷到了这里来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大宝胆气更足,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说:“好啊,你这老小子竟敢偷庙里的贡品,信不信俺去告诉大伙,他们肯定会拆了你这把老骨头!”

    老头闻言先是一愣,随后抚掌笑道:“好,小家伙倒挺对我的胃口!咱俩商量个事好不?”

    “啥事啊?”大宝问道。

    “嘿嘿,当然是好事喽!”怪人在大宝耳边嘀咕了一阵。

    大宝双眼渐渐放光,狠命点着头,“好主意!俺答应了!”

    “好,拉钩!”

    两人拉了钩,哈哈大笑起来,转眼之间从陌生人成为了亲密战友。

    “记住,这里只能咱们两个人知道,千万不许告诉别人!”怪人嘱咐道。

    “俺知道,你放心好了。俺先走了。”大宝说着按原路出了古井,身子几晃就出了古庙。

    月光倾洒下来,大宝回首看看化作一团暗影的古庙,刚才那个怪人的提议令他无比兴奋。

    大宝走后,怪人眼中精光闪闪,喃喃自语道:“这孩子跟我有缘。”

    当晚半夜时分,大宝悄悄来到古庙门前。他按照和怪人商量好的把一盆水放在地上,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圆镜。

    今晚正是农历十五,月圆如盘,淡淡的月光笼罩着整个庙宇,古松的倒影落在大殿的脊顶上。月亮落在水盆里,映出淡金色的光影。大宝试着将盆里的月影通过圆镜反射出去,渐渐地一团黄光落在大殿脊顶处。

    找好了角度后,大宝先把圆镜收起来。他找来一些干柴,选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,将火点起,火势渐渐燃起。

    大宝学了几声怪人教给他的叫声,这声音在黑夜中传得极远。

    村里的狗狂吠着,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人们。这时村南古庙的方向火光冲天,似乎映红了半边天空。

    火光极为显眼,刚刚惊醒的人们都一坐而起,猜疑着古庙里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大宝见大火燃起,迅速取出圆镜,将月光反射出去。

    这时从村里的方向可看到古庙上空突然窜起一道金色光芒,此光芒持续了近一刻钟才消散。

    很多人披衣出门,望着古庙的方向心里惊疑不定。

    火熄灭之后,大宝将灰烬清理走,深深掩埋,不留一点痕迹。又收拾了水盆返回家中,一觉到天亮。

    天明之后,村里沸腾了。有好奇之人三五成群向古庙方向而去。很快就有人发现,古庙有了一些变化。大殿里面一尘不染,老姆奶奶神像越发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“啊,老姆奶奶显灵了!”有人惊呼道。很快发现此处异常的村民开始磕头膜拜。

    互相传诵之下,关于古庙里老姆奶奶显灵的奇事在村里彻底传开来,结合昨天杨老头以及昨晚的异象村民对此深信不疑。

    如此大事,自然引起全村人的激动和兴奋。此乃吉兆,关乎着村里人的平安福禄大事自然不可马虎。就连村长马大发也极为重视。在他的带领下,浩浩荡荡的村民赶赴古庙,准备进行大规模祭祀祈福活动。

    大宝见大事已成,乐得拍手,以后好吃好喝的就不愁了。

    当晚,大宝再次悄悄潜入古庙之中。

    在大宝的协助下,老叫花子把所有的贡品统统搬进了古井里。这些食物足够两人吃上十几天了。

    “哎,老花子,你这主意可真不赖啊!”大宝朝老叫花子挤眉弄眼的。

    老叫花子把眼一瞪:“谁是老花子?你小子这么没礼貌啊,得叫朱爷爷!”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”大宝捂着肚皮狂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笑什么笑?”老叫花子喝道。

    “猪爷爷,你是不是叫猪八戒?”大宝依旧笑道。

    老叫花子闻言吹胡子瞪眼睛的,“朱元璋的朱,不是猪八戒的猪,真没文化!”

    大宝笑罢多时,“还笑话俺?你有文化还当花子,丐帮帮主啊?”

    老叫花子跟大宝没法交流,嘴里哼哼着视他如空气,自顾自地捉拿着身上的虱子。

    半晌,大宝好没意思,说道:“你姓猪,俺姓牛,从今往后就是一家,一块吃喝,要不拜干哥们?”

    “拜你个头!毛还没长呢还想跟老子拜哥们,你得叫我爷爷。”老叫花子说。

    “不成,俺不跟猪叫爷爷。”大宝十分固执。

    两人争来争去,只好各自给对方起了一个称谓,老叫花子唤大宝“牛儿。”大宝称他为“猪老。”

    时间过得飞快,半月一晃而过。

    大宝每天都来这破庙里,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听老叫花子讲些稀奇古怪的玩意,对大宝来说就是个乐儿。老叫花子也难得有这么个伴,两人相处很是融洽。村民们供的那些供品都吃完了,两人商量着该搞出些动静了。

    村民们生活大多也不宽裕,不可能天天来庙里上供,所以在此坐等只能忍饥挨饿。这半月来村里也没出啥事,平静之中人们心里的那种神秘感也就慢慢淡了。

    老叫花子脏兮兮的手在鸡窝似的头上抓了几下对大宝说:“牛儿,你去村里打探打探消息,回来告诉我,咱们得干活了。顺手的话弄两只鸡来,叫花鸡吃过没有?可香了,那可是人间美味啊!”说着老叫花子嘴角流出口水来。

    大宝听他这么一描绘,肚子里的馋虫子也被勾上来了,“等着,俺去瞧瞧。”

    大宝出了古庙,在村里转悠了两圈。

    村民对他的防备之心特强,本想抓两只鸡回来的想法实现不了,小半天后大宝两手空空而回。

    当大宝回来的时候,老叫花子正在烤一只野兔,大宝看着被烤的金黄的兔肉上面渗出一层油来,不觉吧嗒起嘴巴来,忍不住就伸出手去。

    “慢着。”老叫花子将他的小手给拍了回去,“要尊敬老人!”

    老叫花子扯下一块兔肉啃咬起来。

    大宝嘻嘻一笑“还得爱护儿童啊。”小手一抓,撕下一块肉来也啃将起来。

    “呃,好吃。”大宝边咬着边说。

    一只野兔两人很快就吃光,只剩下几根骨头。

    老叫花子吃完,两只油腻大手在身上蹭蹭,身子往地上一卧,很快就响起如雷般的呼噜声。

    大宝犹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味,望着老化子忽然鼻子一酸。

    他想念牛老爹了,数年前老爹去世了,他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。为了填饱肚皮,这几年不知受了多少白眼,几乎没人愿意接近他。老叫花子的出现给了他心理上依靠,尽管他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流浪而来的叫花子。

    大宝抹了几把眼泪后,悄身离去。

    老叫花子斜睨着看了看大宝的背影,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继续呼噜起来。